白时彦被打得还剩一口气的时候,赵元泽终于停手了。
现在他是死马当活马医, 能从何起嘴里套出一点是一点。
何起被抓到赵家第三天, 温行止还是照常吃饭, 睡觉, 办公。
只是山庄里上上下下都知道,四爷经常出神。
有时候看着外面的花出神, 有时候吃得好好的出神,有时候看着电视出神,有时候盯着厨房出神。
人人都知道, 四爷心里, 应该是有那么点难过的。
王婶和李妈知道小何先生被抓到赵家之后, 已经很久没吃好一顿饭了。
小何先生人还是很好的,总是笑嘻嘻的,有他在主宅, 总是热闹好多。但现在,只要一想到小何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身首异处她们就忍不住伤心。
其实她们能看出来,四爷是难过的, 但她们没办法劝四爷去救小何先生。
温行止已经是第四天收到赵家送来的录像带。
他扔了四天。
但全叔知道, 每晚四爷都会去垃圾桶里找出来, 一个人在房间偷偷看。
早上全叔去打扫房间的时候,四爷的房间总是烟雾缭绕,一地的烟头。
温行止觉得自己撑不久了。他很想那个人。
其实一开始,他并没有想这么做。带他去婚礼,也只是掩人耳目。
原本他是想着,如果赵家真的抓了他,那么自己的人也好进去搜集证据。若是赵家没动手,那他也不会动手的。
但一开始的计划里,是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的。
每一顿饭,他都会抬头看对面。总想着,那人还在呢。
但看过去,这么大一张桌子,只剩下自己了。
这么大的房子,也没人能像他一样坐在对面吃饭,偶尔发出点声音,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。
方敬把他送到自己身边,温行止没有一刻不怀疑过。他原本是想用他把方敬炸出来。但还没等到那件事的实施,自己已经把他用在了另一个地方。
温行止从前是没有软肋的,所以他什么也不怕。
但现在,他有点怕了。
那么鲜活的人要是走了,这辈子吃饭,还怎么香。
阿忠一进房间就闻到散不去的烟味。
四爷没开灯,还拉着窗帘,原本整个人就阴暗,现在更是陷入了化不开的阴影里。
“四爷,赵元顷抓到了。”
温行止几乎是在瞬间抬起眼。
“剁一只手指,送给赵元泽。”
“是。”
温行止望了望床上的那个枕头。
他喜欢睡高一点的,等他回来,还是会睡在这里。
何起,我会去接你的。
赵元泽看到木盒子里那截戴了戒指的手指,紧紧咬牙,重重闭上眼。
“把何起,送出去。”
手下一愣,“二爷,就这么送出去…以后怕是…而且现在来看,四爷应该是对他有点心思的,何不趁此…”
赵元泽抬腿给了那人一脚,还不解气地碾了碾他的手。
“老|子要你来教?!给我送出去!”
下面的人吓得直抖,赶紧把昏迷好几天,只剩下一口气的何起抬出去。
温行止站在大门口,一动不动。
何起被抬出来的那一瞬间,他鼻头有点酸。
温行止快步走过去,把人打横抱起。
他好像死了,温行止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。
“四爷大张旗鼓地来接人,让我心寒呢,毕竟也是替你照料你的人好几天。”
温行止背影一顿,牙关紧咬。
“你大哥,我会给你送过来。”
赵元泽站在门口,眼睁睁看着温行止往前走,带着何起上了车。
他现在就可以一|枪|崩了他,但他做不到。大哥还在他手里,他没办法置大哥于不顾。
阿忠看到温行止怀里的何起时,心里一紧。
他全身上下,好像没一个地方是好的了,比那次从暗室里出来的样子还要不堪入目。
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,一半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,全是沟沟壑壑的血口。
阿忠抬眼看去,四爷把他紧紧抱在怀里,拿出自己的手帕,一点一点为他擦拭伤口。
四爷的样子,好像捧着的,是易碎的珍宝。
当时阿忠就知道,四爷或许栽了。
温行止把人带回去的时候,安叔已经在候着了。
即使事先有心理准备,但见到人的那一刻,他还是皱了眉。
王婶和李妈一直在门口张望,从看到小何先生那只全是血迹的手开始,就忍不住跑去厨房哭起来。
小何先生的手很好看,现在却全是血。
“安叔,请你,救他。”
安叔看了看温行止,重重点头。
“我会尽力。四爷出去等吧。”
“不,我想在这里看着他。”
安叔叹了口气,还是由着他去了。
安叔整整忙活了一整晚才把何起身上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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