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.外卖

手机重新坐回床上。九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，慢慢爬起身来，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，声音带着笑：“怎么，应聚聚是收到什么好消息了吗？这一脸的笑意简直藏也藏不住！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好消息拉……就是我朋友知道我还没吃饭，就帮忙叫了个餐，一会大概会送过来。“

    “你答应了？

    “恩！”

    “噢……既然这样的话，做到一半被人打断可就没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九鸢察言观色小能手，看着韩应几条微信聊完，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国度，也没了再继续滚上床的意思，心知肚明地很快松了手，紧跟着落落大方地跳下了床：“身上还湿着不太舒服，能不能借你的浴室洗个澡？”

    “哦哦，当然没问题！”

    前戏做到一半临时跳票，韩应心里已经很是自责，只是九鸢向来善解人意，此刻主动解围圆场，他到是更加不好意思，于是一边帮着开热水，一边提出补救措施：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啊。你要是有需要的话，看要不要我帮你用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算啦！应聚聚安心等吃饭，我一会就好。”

    九鸢抛了个媚眼，把半湿的衣服仍在床上进了浴室，不久之后，房间里传来轻轻哼起的歌声。韩应约炮多年，第一次主动半中叫停，眼巴巴把人叫过来，又给晾在一边，听着那轻轻柔柔的歌声，总觉得有点心烦意乱。他匆匆把自己料理完，靠在浴室前的墙壁上发了一会呆，忽然听到门铃声响起，料想是外卖上门，赶紧冲到门前把门拧开。

    “先生您好，您的外卖到了，请签收一下，顺便给个好评呗。”

    站在门外的男青年头发湿漉漉的，手里拎着几个餐盒，沙哑的声音浸在湿漉漉的水气里，听起来别样动人。

    韩应一脸被雷击中的表情，嘴巴长得老大，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的找回了声音：“卧槽！容川你……你搞什么鬼！到北京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！”

    “手机没电，就直接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来人扬了扬手里的袋子，笑容很是淘气：“蜂鸟加急快送，聚聚对服务满意的话，就先赏杯水？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！你赶紧进来先！”

    容川把餐盒朝着他手里一塞，进了房间拿起柜子上的矿泉水，盖子还没拧开，眼光落向了大床上扔着的白色衬衫，神情微微一滞。再看下去，散落一床的情趣用品公然昭示着不久前刚刚落幕的香艳画面。他眉头皱起，还没来及开口，浴室的门兹的一声被拉开，九鸢穿着浴袍，半敞着胸口，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，出现在了视野中。

    “应聚聚，餐送到了吗？你朋友帮你点了什么好吃的呀？”

    房间里忽然多了个陌生人，九鸢也不在意，半裸着香肩目标明确地直奔餐盒，一个个的接连打开，对着满铺着的美食赞不绝口：“好香！还是热乎的！你朋友叫的是百度还是美团，这么大的雨盒子都没湿，服务也真是够好的。”

    他自顾自的说了一阵话，眼见没人搭腔，很快伸手捏了一块烧鹅，喂到韩应嘴边，轻声娇笑着催促：“小应你还愣着干嘛，赶紧乘热尝尝啊！”

    近在咫尺的美食变成了一块烫手的烤碳，对着九鸢满脸的热情，韩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，只是一脸尴尬地呆立当场。九鸢抬着手等了半天不见回应，顺着韩应的目光略加打量，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，抬手把浴袍大敞的领口稍微拉紧了些，冲着容川点了点头：“两位……认识？”

    容川哼声笑了笑：“不认识，我就是过来送外卖的。两位客人好好享用，记得给个好评。”

    韩应看他把话说完转身就走，赶紧上前两步扯住他的手：“喂！容川你干嘛？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？……你先听我说啊！”

    容川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，语速飞快的接着话：“客人对餐有什么意见，请直接找店家投诉，我们只负责配送，不解决其他问题！”

    他一边说话，一边迅速退离房间，走进电梯厅后，飞快摁下了前往大堂的按钮，面无表情地把追赶着的对象挡在了电梯门外。韩应脑子里嗡嗡作响，砸着电梯门喊了一阵，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层的指示数字一个劲的向下飞跳。

    九鸢听着动静，慢步跟了出来，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急得跳脚的青年：“这就是小应的新男友啊？长得是不赖，不过脾气也真是够大的……这就气跑了？”

    韩应一片懵逼的脑子此刻终于回过味来，对着耳边的调侃根本无暇解释，迅速朝着消防楼梯的位置飞奔。

    九鸢站在电梯间前，看着他心急火燎远去的背影，神色复杂地点开了某个微信的头像，一字一顿地在对话框里慢慢输入着——

    “人我见到了，但是没留住。我听小应叫了他的名字，似乎是叫容川。”

    一滴眼泪落了下来，把眼前的显示屏模糊成了一片。

    “事情办完了，压在你手里的那些钱可以给我了么？我妈的手术，真的没什么时间再等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