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论罪

律法面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，岂容你在这里和本官讨价还价

    。

    来人啊，给王大人换下囚服，让他走吧！”

    尽管王振因为愧疚，想要为焦书榕求得一个全尸。但这个判决是皇帝自己做出的，任何人不敢忤逆。纵使他王振如何请求，都是于事无补的。

    等到王振与焦书榕等一干证人嫌犯被带走后，永乐皇帝自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诸位大臣行礼过后，皇帝看向纪纲说道：“纪纲，虽然焦书榕狡猾，但你统领的锦衣卫在侦破王振的案子上，还是太过草率，险些让朕杀了忠臣良才。你可知罪啊？”

    听到皇帝的话，纪纲哪里敢申辩，连忙跪倒在地请罪道：“陛下，臣有渎职之罪，还请陛下责罚！”

    “好，既然你肯知罪那就好办了。这样，那个亲自办理王振案子的人就不要留在锦衣卫当中了。将他革职发配充军好了。

    按大明律，你属下错判当朝重臣，你身为他的上司理应与他同罪才是。不过杨宏此次侦破案件有功，也算是为你将功折罪了。朕决定判你罚奉半年，你可有何怨言啊？”

    别看皇帝说的好像很公平，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傻子，岂不会看出陛下实则是在袒护纪纲。

    要知道，审出冤假错案可不是什么小事，更何况审错的竟然是朝中的二品尚书了！

    这种事情往大了说就是谋害当朝重臣，形同恶逆，一个充军一个罚奉已经算是皇帝法外开恩了。

    纪纲当然也不是傻子，见陛下只是判处自己罚奉半年，就知道是圣上有意袒护自己。连忙谢恩道：“陛下公正无私，臣心服口服！”

    解决完纪纲这边的事情，永乐皇帝看向杨宏笑道：“杨卿，朕限你一个月内侦破此案。你竟然只用了区区数日就将案子查明白了，朕果然没有看错你。

    说吧，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答应的！”

    杨宏此时跪在地上，听到陛下要赏赐自己，不知为什么，脑海当中竟然都是焦书榕刚刚癫狂一般的模样。

    这不是因为杨宏好色，而是焦书榕这个人给杨宏带来的震撼太大了。

    其实，这个男人也是既很可悲又可怜的。有一颗女儿之心，但苍天却偏偏给了他一个男人的身体。这在某种程度上，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公那？杨宏相信，在许多与焦书榕发生过关系的人眼中，他焦书榕不过就是为了生存，供人享乐的一个玩物罢了。焦书榕正是日益昌盛的大明帝国中的一个缩影，这种表面繁荣

    之下的空虚与无奈，正是杨宏所忧心的。

    在大明帝国之内，如焦书榕这样，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普通人还有很多。这些人也幻想着自己可以衣食富足，支配着自己去过想要的人生。

    但现实的条件却很残酷，这些人不过是支撑着帝国繁华背后的砖石，而皇帝与纪纲这样的权臣，他们才是享受这繁华的主角，是用来粉饰这种盛世的鲜花。

    见到杨宏陷入沉思当中，半天都没有回应。永乐帝不禁再一次开口笑问道；“杨卿你在想什么，莫不是觉得朕舍不得赏赐你把？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永乐皇帝的话将杨宏从思绪中拉了回来，此时杨宏的心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。

    尽管杨宏知道，他也不过是权力之下的棋子，皇帝想用的时候就拿出来，不想用的时候就丢弃在棋笥当中。

    但有的时候，有用的棋子也要为整个棋盘乃至那些丢弃的棋子发声，尽管这种声音或许很微弱，但只要有第一个声音，第二个，第三个还会远吗？

    “陛下，此次侦破案件完全是仰仗陛下的天威，所以才会这么顺利的。不过，既然陛下想要封赏臣，那臣就斗胆开口索要了！

    陛下，臣想为焦书榕求情，请陛下能够恩准，放过他的家人！这是臣唯一的请求！”

    杨宏的要求，是永乐皇帝没有想到的。

    永乐帝看着杨宏，许久过后才开口说道：“杨卿，难道你觉得朕的判罚有失公允吗？

    那焦书榕罪孽深重理应受此极刑，他的家人有连带之责，朕只是判处他们流放已经是法外开恩，难道卿还觉得朕判处的太严厉了吗？”

    尽管永乐皇帝此时的语气很平淡，但杨宏还是敏锐感觉到，陛下此时深藏在心中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火！

    跪在杨宏身后的卢仁峰见此，连忙拉了拉杨宏的衣角，想要劝阻杨宏不要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然而杨宏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，抬起头看向皇帝大声回道：“陛下的判决很公平，臣不敢妄言。不过，刚刚陛下说过，无论臣想要什么赏赐，陛下都会恩准赐予给臣的。臣斗胆将自己的功劳转给焦书榕家人的身上。这样功过相抵之下，还请陛下能够法外开恩，就免了对焦书榕家人的责罚吧！”